跟随皇甫衍志而来的八名随从,虬髯汉子已死,剩余七人皆被削去胳膊,皇甫衍志这“威”示得鸡飞狗跳,十分到家。
羽剑扶起秦长天,墨剑心中怒气未出,他恶向胆边生,提剑指向倒在地上的七名断臂随从,怪叫一声,就要下手。
秦长天意欲出言劝阻,忽觉胸前烦恶之意大作,再度吐出一口黑血,晕了过去。
起来时,秦长天躺在床上,阿香趴在床边,眼角兀自挂着泪痕,秦长天动手替阿香拭泪,阿香忽地惊醒。她见丈夫悠悠醒转,忍不住开心大叫,点苍双剑与“三杰”,以及秦母、岳丈等人尽数守护在外,闻言俱都十分惊喜,纷纷冲进屋来。
秦长天向众兄弟见礼,褚天元说:“大哥,是谁把你伤成这样,他妈的,我去杀了他全家!”
七姐斜了褚天元一眼,马爷说道:“无论是谁,这人既然出手伤了咱们大哥,就算天荒地老,也是咱们的死仇。不过眼下大哥伤重,静养要紧,报仇之事不急在这一时,咱们还是先出去罢。”
褚天元脾气火爆,却不是一莽之夫,他对马爷一向服膺,因此,尽管目眦欲裂,还是忍了下来,转身出门。
七姐却踟蹰片刻,见秦母和岳父在旁侧伺候,她欲言又止,和马爷一起退了出去。
墨剑说:“秦兄弟,前日晚间我兄弟二人向你偷袭,你饶了我们不杀,这番恩德,我兄弟二人时时记在心里。”
“正是!”
羽剑说着,与墨剑对视一眼,二人解下佩剑,捧过头顶,说:“区区微物,不足以示谢,请兄弟赏收!”
秦长天心中明白:点苍双剑所以成名,半仗武功,半仗神剑之威,倘若二人没了剑,就好比苍鹰没了翅膀,猛虎没了爪牙。以二人的本事,固然可以在武林图存,但一生拼斗,闯下的“点苍双剑”名号可就不复存在了。
这对于武林中成名人物来说,不啻于叫他们去死。
秦长天欲要推辞,可是胸中滞闷难当,一时说不出话来,只得连连摇头。阿香忙替秦长天捶胸抚背。点苍双剑将墨剑和羽剑恭恭敬敬放在地上,转身出门。
秦长天心中着急,呕出滞涩在胸中的血块,终于说出话来:“二位前辈,将军无马,壮士无剑,那成什么体统?你们的佩剑还请拿去,我是不会收的,此事万万不可!”
点苍双剑见秦长天可以说话,稍一停留,墨剑说道:“实不相瞒,我兄弟二人为报师父之仇,曾杀了无辜村民。现在,诛灭了太汾镖局,师父大仇得报,我兄弟二人该去向那无辜村民偿命了!”
羽剑说:“既然去偿命,带上烈酒毒药也就是了,不必带剑。至于偿命之后,点苍双剑绝迹武林,更无需再用剑。”
这两个精瘦枯干的小老头儿,说出的话慷慨豪迈,秦母、岳丈固然震惊,秦长天心中也是一动,起了惺惺相惜之意,可尚未来得及阻拦,点苍双剑已昂然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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