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贾环激辩家族罪责，股市故事第一味饭店连锁

这两个大臣呆了也就一个时辰左右，而作为西山商社的新员工，范秀才则会在这里采访一整天。他也面临自己职场的一个大问题，大选择，西山要求他选择一个长期的三年以上的岗位，那个西山报社的记者或者西山商社的一个书写文员，底薪差不多，这个记者是按照文章发布的数量和受欢迎程度给与提成的，因为报纸的销量靠着文章的火热程度，报纸主要靠着不同的大小商行作坊的广告来赚钱的。广告在穿越者江南商社和西山商社到来之前，不是没有，但是报纸没有把广告作为主要财富来源，反而是靠着订阅金额，一般还是要求年度订阅的，类似杂志。但是这两个穿越者办的报纸全部都取消了按年订阅的要求，就是随意，大街上，报亭还没有，都是在茶馆啊，餐馆啊，有专门的报纸售卖，你买一份就可以。那报纸内容增加了，过去是两三页，现在都是八个版面，增加了大量的故事，八卦，还有最少有2页以上的广告内容。有时广告还会占到一半以上，多半是官员休沐，国民节假日那一天，清明啊端午啊中秋啊春节啊，重大的庙会啊，因为是消费高峰期。而便民信息也是和广告发在一起的，婚丧信息，修锁配锁这些，不一而足。不得不说，这个电脑和互联网遥遥无期，报纸和杂志是商业推广和民智启蒙最重要的渠道，而明朝本来就很流行报纸，何况有了西山和江南这两个大的先锋人物。而西山不得了！办报纸办出了大的事业，很多过去的落第秀才和宫里文化写作强的宫女太监居然靠着这个报社的稿费可以养家糊口，少数作者更是看着是下一批富翁。而陛下早就说了，要尽快把报纸，杂志和书籍发行作为上市公司孵化出来，做大做强，商业娱乐和为国喉舌并重。所以，报社的记者必须是专职，这对于习惯了一人多岗的西山商社，足以显示各级领导对于报纸的极端重视。我要不要做记者呢？非常热闹，兴奋，但是跑来跑去的确很累。那大家闺秀出身的老婆可是劝告他，有个安稳职业算了，她对他没有太高期望了，因为她一辈子看着他不断荒废，沉浮，失败，没有信心了。回首过去，范秀才感到面对的不是自己的人生记忆，而是巨大的毫无意义的废墟，那些自己得意诵读的八股，那些头巾们看起来斯文风雅的诗词聚会，都类似河面上的泡沫，甚至垃圾，随着记忆的浪头飘过，没有什么可以沉淀，可以抓住说，这是我，是我的荣耀，我的热血，我的热恋。这是尴尬的年龄，46岁，很快就是五十岁。一事无成，一事无成！！！他感觉到莫名的虚无和愧疚，苦痛和无从着手。这是巨大的虚无。人到中年百事哀。他怎么选择？会有什么差别吗？

他在附近的小铺子胡乱吃了午饭，赶快赶回来，过一阵，那第三家新公司上市的说明会又开始了。这家是过去朝廷文官们都品尝过一次，称赞不错的京城第一味。阮氏三兄弟创办的这个餐馆，因为口感不错，开第一家店后向西山钱庄借款开了几家店（最近几天要转型类似江南银行那样的银行，银行的起点是1000万两白银为底线，存钱，放债，远程汇兑，确保自己发行的银票可以随时兑现为白银等，目前仅仅江南银行一家，最近半年也只听说，那江西商人，晋商和徽商准备各创办一个银行，服务本省商人的作坊店铺和基础建设，这词是新词，说的是农田水利，道路，农田机械，好像是要把蒸汽机用于平原地区的耕田播种和收割，以及修修公厕这些。大明刚刚修好京城的公厕，全是瓷器做的马桶和蹲坑，可把京城的老少爷们欢喜透了！），在三兄弟自己的学习钻研和那李举人的专业辅导下，仅仅三个月他们就开出了20个店，钱当然大半是从那西山借款的，但是能够管理这20个店铺，在大明其实还是很难，好的懂行的掌柜很缺，而且商业圈子的诚信是个大的问题，比如那小说金瓶梅和红楼梦就频繁写到，因为少东家不懂商业，游手好闲，那多处掌柜就卷了货物或者银子跑路，又没有监控的年代如何去抓回来？目前听说，这二十个店都是盈利的，这很了得了！

记得李举人在西山商学院（目前只是小圈子西山商社属下的和西山钱庄支持发展的一些中小商人在那里学习，学费随意，还算是比较冷落的学院）一次讲课说到，皇上和皇亲国戚，贾环这样的官宦后代，晋商徽商这样世代传承的富二代经商成功都不是真正的成功，不是真正的自由市场和创业能力，主要靠的是资源优势，有钱有关系导致的垄断优势，只有那阮氏三兄弟这样小商小贩，工人农民存钱几十年后从小做起，一点点的创业才是真正的创业，也是西山商社追求的大同社会，皇上叫着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一是要大同社会，政治共和，天下为公；一是要自由市场，尊重私有制下的自由交易，产权安全，而股份制企业其实是民众自愿交易的一种集体所有制，好的公司是天下公器，但是要尊重创业者和专业人才，他们是管理的核心。大众价格的餐饮是充分竞争，进入门槛很低的，但凡遇到一个好的作坊店铺打工几十年，存的钱都可以在县城或者京城城郊开个小店，持久盈利其实是非常困难的！所以，仅仅三个月的发展，并不能证明第一味能够持久经营和盈利。阮氏三兄弟急着想上市，筹资后才好大展拳脚，也很大部分是占了西山的品牌光芒，江南商社主持的股市审核部门还是同意了他们申请，今天对意向投资者申请验证，同意后就上市。

今天来的意向投资者大约30人左右，会议在午饭后两点左右开始，意向投资者的资格是有过去的较大金额投资，比如在江南银行或者西山钱庄有存款2000两银子以上，自己有田地，作坊或者铺面。这些人在面对主席台的桌子坐下来，而其他人则从这几排凳子上清场出去。而范秀才也仅仅是在旁边的一个凳子坐下，经过许可予以报道记录。这股市运营仅仅四个月左右，只能说初有框架，有对于产品质量品控的严厉惩罚，有对于公布虚假经营业绩或者利好消息的巨额罚款和其他严厉措施，有买空机制和强制退市的红线。对于申请上市公司的拷问问题，金手指贾环，李举人李可桢和陛下两个人拟定了200多个问题，也要求准备上市的商号让大小投资者考察三天以上。但是门槛相对还是低，和后世比起来，毕竟那个古代的商业发展程度是没法和现代比较，目前的上市门槛指标，月销售额仅仅要求五百两银子，连续两个月盈利即可，当然财务查证也要诚实可靠。这些条件，第一味只能说刚刚达标，所以，相对西山煤矿，西山纺织，和江南商社属下的上市公司或者投资的民企，这些意向投资者还是很犹豫，这是很小的一个公司。

这第一个提问的人名叫宦萼，三十多岁，清瘦，中等个子，穿着半新不旧的青衫头巾，俨然一个读八股文的寒家书生，尤其像那在大户人家教书的秀才。说起来，他也是官宦子弟，世代做官，不缺钱，父母娇惯，文不成武不就，那监生还是家里拿白花花银子买的。这不朝会刚刚透露要废除捐银的监生资格，不知这个宦公子的监生资格保不保得住，或许他也不在意，因为他现在不再是一事无成了。他三十岁左右突然浪子回头，幡然悔悟，身上的纨绔气质大大减少，认真做人，他家里凭借官身，拿着盐引开的食盐店自然是旱涝保收，他去经营也没多少事情，其他商业他缺乏经验，也不敢随意去做，最近兴起的股市给了他很大的启蒙，他突然看到那么多完全新奇的产品，新奇的商业组织比如最近成立的江南保险公司和西山保险，还有不同的商业机会。精神复活的宦萼同时还是一个草根慈善家，按自己的判断做一些扶持穷困弱者的事情，在京城颇有一些侠客之名。他刚刚买的股票有西山煤矿，西山纺织，江南火柴厂，前两个股票短短十天都翻身不少，江南火柴厂没有多少涨幅，他也很淡定，确定会长期持有，他的理由和那个倪大人类似，这大明商贾非常有学习能力。另外他也不止是拿自己的资金投资，是几个家族都跟着他一起发展。他相对懂行情趋势而已。

他问：第一个，第一味的独特调味品，调味方法有吗?那极鲜粉是只有第一味独家拥有吗？

阮家老二是京城负责公关的，四十岁左右，微胖，开朗，好像是个秀才，亲和力很强，口才很好。他回答：不是独家调味品，那极鲜粉在江南商社的饭店和山东渔民都有人使用。我们有一些特色菜系，这个也是同行可以模仿的，毕竟不能禁止厨师离职。我们真正的竞争优势是对厨师有严格的选拔和训练流程。我们不敢说每一道菜都令人惊艳，但是不会出现清洁问题，不会有大的纰漏，让菜品口感都保持在一个稳定的较高水准。我们二十个店都保持类似的口感和管理水准。另外，我们有自己的蔬菜基地，河鲜基地，有配送中心。（他解释了这个词）我们可以每天在半小时内完成食材的配送，也就是两刻钟内完成。

这个声明是让人吃惊的。很多人议论起来。这时，宦萼旁边一个投资人问到：“你们饭店的定位是什么？主要针对什么样的食客群体？”

阮老二说；我们采用的是李举人的一分为二，互相衬托，精品店和大众消费店并列在一起，大众消费店物美价廉，用以吸收人气，因为人们找饭店都喜欢按照人气来找，大众店可以为精品店聚集人气，而精品店布置很精美，整洁，隔音效果好，不影响食客要求的幽静和优雅品味。很多同行是把大众消费店放在第一楼，那雅间在楼上，但是我们不想这样。事实证明这样定位也很好的，两个群体的客户都很喜欢，大众消费者没有感觉自己被人压在一楼，而精品店客户发现自己的环境楼上楼下都很清净，优雅，隔得很自然舒服。

一个老者，50多岁，其实是京城便宜坊烤鸭店老板王老板，他问到：你的精品店，也就是雅间一个人人均消费多少？

阮老二回答：大约3两银子左右。

王老板：那大众消费店呢？

阮老二：平均也就是一个人消费50文可以吃饱，一荤一素。这个很便宜了，我们荤菜份量足，干作坊伙计的都吃得饱。其实西山作坊很多地方都找我们订购午餐或者来聚餐。送作坊的陛下叫着盒饭，陛下和工人一起都吃过，还说很好，够饱。这个靠着走量，纯利润不高，在2成比例，所以我们饭店开着的地方，基本那边的工人伙计都只找我们饭店吃饭。倒是有点拉仇恨，抱歉抱歉！

把纯利润压到两成？所有人都深深吸了一口气，这的确是狠啊。这餐馆本身是厚毛利行业，这个第一味这样搞，低端客户注定被他一网打尽！然后呢，那精品店利润呢？

阮老二笑着说：这个私下问吧，这不还有记者看着呢.

明白了！大众店的利润压到最低，靠量走强，而且可以快速掀起口碑，很快就会在饭店周围树立物美价廉的口碑，然后那精品店肯定可以靠装修，新鲜食材定价更贵，毕竟有钱人不计较价格，计较新鲜和菜品独特性。

那王老板继续问：多说下食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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