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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有夫妇牵着一个孩子的小手从七姐和阿香身旁走过,那孩子抱着一个小熊。夫妇显然是穷人,原本粉红色的小熊被把玩得乌漆嘛黑,满是油渍。
七姐感慨良久,说道:“鳄鱼江下,又有多少孩子,再也没法由他们爸爸妈妈陪着,摸摸他们心爱的小熊……那嬷嬷逼死良人,又把还不起债的女人当成肉票卖掉,她的罪,上通于天,这个官司打到哪里,她也是死路一条。你心地善良,压根想象不到她有多残忍,所以,大哥下命令的时候,你不忍心!但事实是,这种人,杀掉一个,世上就干净一分。我向你保证,大哥和我们三个,从来都是只杀坏人,绝不滥杀无辜。”
七姐兴许想到了自己和七哥的孩子,话说到后边,带上了颤音:“妹妹,对不起,我不该大清早跟你说这些,让你没来由地跟着难过。你心里对大哥的命令有看法,又不肯说出来,这就像在心里扎了一根刺,如果不拔出来,你是没法融入大哥的世界的,甚至,跟大哥越来越有隔阂。你明白吗?”
阿香回味着七姐的话,秦长天等人走了出来,马爷骑上啸风驹,拿上大哥的帖子,去散发英雄帖,召集故旧替刘三羊寻找囡囡去了。
秦长天也觉察到了阿香心绪不宁,他走到阿香身边,轻轻地拉起她的手说道:“你不喜欢我杀人,从今以后,非到万不得已,我不杀人,好么?”
阿香紧紧攥住秦长天的手,使劲点了点头。
褚天元说道:“既然嫂子心善,我处理那嬷嬷的时候,下手痛快一点,不叫她受罪……”他正说着,见七姐使劲朝自己使了个眼色,当即识趣儿地闭上嘴巴,悄悄说道:“那,大哥,嫂子,我做事去了!”
七姐把褚天元拉到一旁,说:“暗中进行,不要被班主知道,是你下手。”
褚天元点点头,转身去了。
七姐说:“大哥,那栋洋楼不久就装修好,把老夫人和妹子的家人都接过来,一起住吧。”
秦长天欣然允诺,望着滔滔东流的江水,秦长天忽然问道:“七姐,您的孩子准备怎么办?还是由家里老人带着?”
七姐说:“大哥,我说句话,你可千万别见怪。”
秦长天说:“当然,我怎么会怪你。”
“我不想叫他入咱们这行,只想给他攒下一笔钱,”七姐坚定地说,“我不盼他飞黄腾达,他庸碌也好,平凡也好,我只盼他像常人一样娶妻生子,平平安安过这一辈子。”
秦长天点点头,他还未领会到七姐的心境。
可是,一只脚踏入绿林,从此全家人就刻上了绿林中人的标签,要想洗白,真是何其难也!
几人又去了同心街,到茶楼、赌坊等消息灵通的地方转悠了几遭,众人交头接耳,煞有介事议论纷纷的,都是“红花帮帮主死了”的消息。
转了几个地方,人们谈论的都是这消息,秦长天笑笑,找处吃饭的地方坐下,请阿香和七姐一起吃午饭。那小馆子招牌虽破,店家手艺可真不赖,鲜香麻辣的小炒配着软糯香甜的米饭,真真是一种享受。
店家识趣地拿来一坛花雕,秦长天扔出一块大洋,“这个赏了你吧!”店家欢天喜地地去了。阿香嗔怪秦长天也太迂阔,七姐笑道:“你不知道,当年咱大哥在风头上的时候,当真是论称分金银。”
阿香说道:“那,你们当年是做什么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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